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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之猫不过是玩笑

2022-9-1 14:10| 发布者: 宋芳华| 查看: 637| 评论: 0 |来自: https://xw.qq.com/cmsid/20220831A092FR00

简介:九命之猫●宋芳华月光洒满小院的时候,我听到从楼顶滚落到院内又渗入到窗内的“呜哇、呜哇”地叫声,那声音难听至极!就如同麻绳纠成的一个结,那结拧的“吱吱嘎嘎”,再拿它凑近带棱角的墙角去磨,或是咬牙切齿“呲

九命之猫

●宋芳华

月光洒满小院的时候,我听到从楼顶滚落到院内又渗入到窗内的“呜哇、呜哇”地叫声,那声音难听至极!就如同麻绳纠成的一个结,那结拧的“吱吱嘎嘎”,再拿它凑近带棱角的墙角去磨,或是咬牙切齿“呲呲呲”地用力撕咬,磨的你耳朵及至全身的筋骨“吱吱呀呀”地麻酥酥难受。那声音像是能让月光怀孕一般,那枝杈的婆娑的叶“呼啦啦”地躲闪着,“哗!”又一地碎影。

“该死的猫!”母亲看看窗外用四个字囊括了我所有想象的谜底。

从那一天开始,我便不喜欢猫。

从楼道里经过时我会把怀中的孩子抱得紧紧的,我总是担心那些猫冷不丁地蹿出来吓着了孩子。那种“突地”一跃而起,矫捷中总是带有一种阴郁,我不喜欢这种阴郁,不爽朗,像是背后捅你一刀的人,你时刻提防着,但又无法确定他何时会冒出来整你一下。猫儿蹿上楼道护栏,又“蹭蹭”地继续往上蹿。你上一层它上一层,直到我到了家门口,它还瞪着小眼睛跟你对视那么几秒,它躲在一边看你,仍会让人很不爽。

都说猫有九条命,所以在印象中猫是不死的魂灵,它们有着令人羡慕的九条命,卡通故事中的猫,即使从九层楼摔下肯定也会“噗楞楞”抖抖身上的土,伸个懒腰扭着秧歌跳个波斯舞大踏步而去,对于画面中的猫们来说摔下个楼是稀松平常毛毛雨的事。而现实中的猫有没有九条命我不知道,单它在你正专心走路、一不留神“嗖!”地从你身边蹿过,这一举动就让人爱不起来,你留意一看,是只猫在吓你一跳,自然而然的会心生恼火。

所以,当我抱着孩子上楼时,最担心就是不长眼神的猫们胡蹦乱蹿吓孩子一条,孩子两岁那年曾被吓过一次,她当时浑身打哆嗦哭喊个不停。那时母亲仍健在,她问清原因,便推断说肯定是吓着了,民间俗称“掉魂”了。母亲拿一根针,眯眼穿起一根红线绳,然后从香桶里抽出一根香,用红绳绑住底部。母亲操作的时候有一种仪式感,她拿香先在孩子头顶转几圈,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窗神啊,菩萨啊帮忙带孩子回家。然后再把香头朝下,倒挂在窗上。看香灰燃得越长说明魂掉的地方越远,说也奇怪,一般顺燃的香,燃一段就会断掉香灰,但倒挂的那根香灰却总是长长的不掉落,但总之能把孩子吓掉的魂给“唤”回来。孩子睡一觉之后,该吃吃,该喝喝,啥事没发生一般的撒丫满地跑。

母亲的这种带有仪式感的“唤魂术”曾让我深信不疑。我绝不推崇任何的迷信,但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令人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着,巧合也好,偶然也罢,或许心存敬畏,才是它的本质。敬畏之心,才能转化磁场,所谓善念善报吧。经过这次孩子受惊吓后,我对猫的厌恶感又增添几分。

总之,那一阵子,邻居家的一窝猫彻底害苦了整栋楼的住户,楼层自下到上,毫无例外的是每一层的楼道中都充满着猫粪便的味道,尤其是夏天,出门得捏着鼻子。邻居养的是流浪猫,说是一窝实则是不同品种、不同毛色的杂猫。

终于有人扛不住着这伤鼻子的气味了,打电话找电视台“生活频道”报道此事。然,无果。

原因呢,据说是邻居给电视台记者好一番说道,说自己是出于好心收养流浪猫,不就是产生点垃圾粪便吗,各人拿簸萁扫扫不就得了,还整这么大动静干嘛?难道你们就没点爱心吗?养流浪猫!这可是做大善事啊!你有理由反对吗?碍你们什么事了?

这一通说道,把个记者给说的哑口无言,只好胡乱叮嘱两句注意点卫生,你们不能光管养不管收拾卫生。

就这样,带味的楼道伴随着整栋楼的居民多年,据说养流浪猫的那户人家基本都给猫们做了绝育手术,但那些冷不丁蹿出来的猫仍不见少。有几只年龄大点的猫,也不怕人,见到人几乎不用蹿上蹦下了,那步履却也显得老态龙钟起来。但即使是这样,猫们仍是盘踞在楼顶、楼下、楼道,任何能看得到的地方。于是我们想到了搬家,想用微薄的薪水去喂养一套大房子去,至少能离开这该死的猫味就好。

正当我们筹划着购置新房的时候,流浪猫竟意外的看不到了。原来,养猫人家带上流浪猫搬走了,全楼的人为之欣喜,大家开始用水彻底的清洗楼梯,街道办事处出人力粉刷楼墙,那热闹干劲仿似小时候过年一般。

自从流浪猫走了以后,夜间果然清净了不少,以往那些猫们喜欢夜间呆在楼顶天台,当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它们便开始出来嚯嚯人了,那突然炸起的“咕咚、叭哒”声在夜间分外的响。猫们把楼顶天台当成了它们的娱乐场,白天宅在它们主人家内,晚上可算有地方撒欢了,那些踩踏到木板上发出的“啪嗒”声,是开始抢食或是开始追逐奔跑;那些“喵呜、喵呜”地互相撕咬声和“喵呜、喵呜”地谈情说爱声,总之,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大半个夜间。四合院式的楼顶天台是整个大院的天台,面积不小、非常宽敞,所以每一个夜间,都足以让猫们兴奋不已。

对面楼住的是位中年人,许是实在无法忍受干扰,他推开窗朝天台大声呵斥:死猫!滚!再冲大院喊:谁家的猫啊,还让不让人睡啦!再不管我拿砖头拍死它们啦!丫地!真受够这些该死的猫了!

这群“该死的猫”终于被它们的主人带走了,那半夜突然炸起的“咕咚、叭哒”声也终于绝迹了,甚好。偶还有“喵呜、喵呜”地叫声,许是别处的流浪猫赶来寻找它们的伙伴吧,后来喵呜声越来越少了。

2、

“猫有九条命”,这说法是出于传说也好假说也罢,总之,猫不会有九条命,我是实打实的眼见了猫只有一条命。

记得住在西镇大院的时候,隔壁姓董的一户人家就养了一窝猫。老俩口特别喜欢猫,不知打哪讨来两只几乎毛色一致、脖颈围一圈深褐色毛的黄猫。两只猫经常趴在枝杈茂盛的无花果树上假寐,那棵树为它们提供了游乐的空间,猫们有时端坐在粗壮的枝杈间,如同登堂的“官家”,就等虎威喝令一声马上开堂听审一般,那架势十足,也气场十足。那棵树,大概是它们最高的去处了。

董家门口常年放一个旧式宽口大白瓷碗,里面装些杂七杂八的猫食,猫们看到主人往大白瓷碗里倒食物或“喵喵,喵喵”地呼唤它们时,便迅速从小围墙外的无花果树上蹿下来,一前一后掠过树枝,如同体操动作般优美地跳跃,带着呼哨声,打的那树叶子“噗楞楞”地响,然后再一个飞跃,直奔那大碗而去。见猫从树上跑过来,董家大叔拍拍身上的浮灰,笑眯眯地看着那两只猫。

董家大叔是个勤快的工匠,家里的粗活或是什么木工瓦工泥浆工,啥活他都能干,你见他闲的时候极少。我放学回家时,总会在看到他站在自家门口,拿一把小钢锯在那用力地“嗤嗤嗤”地锯一些长的圆的木柴,然后再用斧头砍成小木段,他把锯好的木柴一捆一捆扎起来,放到门外用石头垒砌的储藏室内,那是他给自己岳母准备的。老人家步履蹒跚,拉个小板车经常到他们家取木柴,董家大叔都会仔细地码好一板车,然后帮岳母送回家。那时间段还有许多人不舍得用煤,木柴毕竟比煤炭要划算的多。董叔还会做木匠活,我们家的板凳坏了,马扎松了都找他帮们,经他手敲打那么几下,拉扯那么几下,那板凳便结实了,马扎也好用了。

再说那两只猫,在经过亲昵动作后母猫产下了七只小猫,小猫很小的时候我是没有看到,一个月后的小猫倒确实可爱不少。它们遗传了大黄猫的毛发基因,几乎全一身细密的黄,脖颈或是其他部分也掺加一点褐色。七个小脑袋齐刷刷在篮子里东张西望,那“喵呜喵呜”小细声,柔的像小溪的流水声,缓缓地,却又带着生命的律动。放到在地上的时候,毛茸茸像一团团毛线球在前后左右的滚动着,这群毛线球滚来滚去,一双双小眼睛里全是机灵,令人心生爱怜,忍不住想捧在手中抱一抱它们。

我做完作业也会跑过去看两眼小猫咪,或是取一点自己不舍得吃的小食品悄悄去喂它们。董家大婶笑咪咪的,看我喂完小猫,就问我,学习怎么样了?然而这个大人最喜欢问的问题,却是我最不喜欢回答的问题,一般也会嘴巴往上抿一下挂一个笑意出来,假装不好意思,跑回家去,但心里还惦记着那些小猫。由此可见,小时候我是喜欢猫的。

董家大婶有时会把一些饭菜嚼碎了喂小猫,乐乐呵呵的,像养小孩子一般的侍弄着它们。小猫们渐渐地长大了,开始满院子的跑,也便不再像毛线团那么的有趣了,董婶觉得自己养不过来就送走了几只半大的猫。

大黄猫们开始不停地繁衍起来,渐渐地,整个大院也几乎无处不见猫了,老鼠倒是绝迹了。

后来大院搬进一些租住户,他们大多是做生意的,大院房租便宜,一楼便于存放货物,所以做生意的都喜欢找这种大杂院租住。

董家对面的小屋租给了一对年轻的小俩口,俩人没拿结婚证就住在一起了,大概还处于恋爱阶段吧。他俩做的是海鲜生意,每日多半卖是蛤蜊,那大盆子里哗啦啦地倒进去一袋子蛤蜊,蛤蜊必须先用海水泡养,好让它们吐出泥沙,吐好后再装进塑料大筐里出售。有时他们也会进一些小青鱼小鲅鱼什么的,都不是贵重的鱼类,也就老百姓常吃的那些鱼类。大黄猫们以及它们的后代闻到海鲜味,自然对那小房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门前流连忘返着。

猫们的流连忘返令那小俩口深为担忧,卖海鲜本来是讨生活,被猫们偷吃几条鱼那不就赔钱了嘛!所以,大黄猫靠近他们的门口,便会遭到呵斥或是扫把的追打。董婶听到追打的声音,便会出面阻止,紧接着把猫撵回家关好门。董婶也给道歉:这些馋猫!真拿它们没办法,不过猫闻到腥味,肯定馋着要吃,它们不死心,你们得把货放好了,别让猫得空偷吃。

这时间段,董叔仍是勤快,每日里砍砍砸砸的搞一些木匠活,木柴仍是锯一些,数量比以前少多了,因为那时大家基本都改烧煤球了,散煤也有,但大多都买成品的煤球来烧。满脸煤渣满身黑乎乎的煤场工人,负责拉大板车挨家挨户的给订煤户送煤,或是有煤贩子拉一车煤球,在大院前喊:卖煤喽!便会有人上前讨价还价,热热闹闹活跃的市场气氛弥漫着那个时代。能用得起煤球了,说明人们的生活开始进入了新的轨道,新时期已经到来。

董叔的岳母还是隔几天就拉着小木板车来他们家运木柴,虽说烧煤,但木柴少不了的,要作引火用。

大黄猫们虽然对卖海鲜的那屋子感兴趣,但仍忘不了私下做亲密的动作,没多久母猫又怀孕了。董婶发愁的看着大肚子几乎拖到地上的母猫,跟董叔商量:老头子,要不咱们给猫做绝育吧,这样生下去,养也养不起了,送人也没人要,弄得大院到处都是猫,不能让它们再生了啊!

董叔皱着眉,砸吧一下嘴:生这一窝再说,它们也老啦,恐怕以后想生也生不了几窝了。

日子就那么过着,该卖鱼的卖鱼,该养猫的养猫,该干啥的干啥。董叔家的大黄猫又生了一窝小猫,毛色仍是黄中带褐,一个多月后仍是毛茸茸的一团团毛线球在滚来滚去,甚是可爱。

我那时还想,董婶家的猫养不过来,实在不行我要几只送给同学去。

有一天,我隐约听到卖鱼地小俩口在嘟囔着骂,大院不隔音,所以院子里有啥事,即使你在室内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嘟囔的大致的意思是,他们进货后忙着结账,稍一疏忽就给忘了关好门,那放在筐里的鱼被猫偷吃了好几条去。他们心疼的骂,又不敢大声的公然的去骂猫的主人,只好嘟囔着不甘心地骂。

没过几天,我隐约院子里的那小俩口又在嘟囔,但这次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了,不是猫偷吃了他们的鱼,而是……那一窝刚出生才三个月大的猫,不知被什么人给下了毒药,全部给毒死了。这消息相当的令人震惊!我推开门,便听到了董婶的哭声。

大院里,董婶在哭诉着:一窝六只加大猫七只,七条命啊!怎么就那么狠心把它们都给药死啊!心太狠了!可怜的小猫啊!我的大黄猫啊!呜呜呜……董叔满脸的黑线,气的直跺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人会遭报应的!院子里围观的人纷纷叹息,七嘴八舌:可惜了这窝小猫,才三个月大,多大的仇啊用下药?真卑鄙!

可是,无论人们怎样的愤骂,对大黄猫怎样的不平,下毒者都不会主动站出来认错,那一窝小猫和大猫可怜的死去了。

那些毛茸茸可爱的小黄猫们,并没有九条命,而是一命呜呼。它们没能躲过仇恨,没能躲过贫穷,没能躲过生命的脆弱……这些猫所发生的“事件”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烙下了印痕,偶尔想想,我便会痛恨躲在暗处的所有的坏家伙们!

近年来,岛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镇大院进行了大幅度的规划拆迁,十大院所剩无几,我们所住的大院已经被高楼林立的新房子所占领。时代的变迁和进步是令人惊喜的,四年后,我的老邻居们也几乎都搬到新址去了,听闻爱猫的董叔却没能等到搬进新房子的那一天,平日体格健壮的董叔突得脑瘤疾患撒手人寰,令人唏嘘!

细想想,爱猫的董叔董婶因为养猫而造成的“七条猫的命案”,必然会在他们的心底留下悲痛的阴影,他们肯定也会自责,这些因果所在的咒念必然会让他们背上一种枷锁,挥之不去。董叔董婶都是善良的,却因为善心造成了猫的“冤死”,那么谁又是恶人呢?难道不该有善心吗?

再想,无论幼时的我喜欢猫,还是成家后的我不喜欢猫,再或是现在的我提笔写猫,这些通通不重要了,猫没有九条命,人更不会有。所以,心怀善念、珍惜拥有、活在当下,就好。

宋芳华:作家,编剧,网名一滴···雨。代表作长篇小说《美人有约》已在全国新华书店发行,各大网商平台发行,被国家图书馆、同济大学、山东大学、合肥工业大学等全国各大高等院校馆藏。编剧《大内密探之夺宝风云录》《放飞自我》《十三太保》《神奇之旅》《百集古今成语剧》等,参与编剧《喜羊羊与灰太狼》。2016年编入《中国新时期文字人才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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