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德国狗的命运

图源:Lars Berg / DER SPIEGEL

导读: 在Ahlen(阿伦)市有一个家庭还不起债务，他们家的哈巴狗被用来抵押还债。执行官把这只狗放在Ebay上出售。在德国谁能决定一只狗的命运呢？

出处: SPIEGEL+

作者: Max Polonyi

时间: 2019.07.19

译者:Ding, Gänseliesel和任淼淼

此文由公益翻译使者提供

一只来自卡盆博格湖(Cappenberger See)的母哈巴狗Jette在2017年6月20日凌晨4点生下了一只186克重的黑色小母狗。

这只小狗的名字由饲养员Uschi Dukowski所取，她用了以字母表第五个字母E开头的名字Edda，因为这只小狗是她妈妈在Lünen(吕嫩)市Unna(乌纳)区所生的这一窝小狗中的第五只。她的全名是来自卡盆博格湖的Edda，她的妈妈Jette和她来自Selm的爸爸Nino vom Chateau des Carlins在多特蒙德相遇并有了她，她浑身漆黑并且有全齿列。

Edda生命中的第一周和她其它四个兄弟姐妹一起在妈妈怀里度过，他们一起住在Dukowski家以前曾当作儿童房的房间里。

饲养员每天检查三次小狗的体重和健康状态。Dukowski说，这只最小的小母狗还没有一只金色仓鼠大，对她妈妈的乳房不是很感兴趣。于是饲养员把干的狗粮泡软后喂给她吃。

2017年8月2日，在Edda出生六周后，一位兽医写到，“所有的小狗都很活泼，也有良好的行为举止。”这些写在十页长的“小狗购买报告”中，这是一种狗的出生证明，存档在Soltau的德国品种狗俱乐部中。

这只有着圆溜溜大眼睛的纯种德国哈巴狗Edda 从此有了自己的档案。她的生活开端没有什么特别的，并且无忧无虑。

在她之后的生活中，Edda将被从她主人身边夺走，因为执行官把她作为债务抵押并在Ebay上面售卖。

医生将缝合她的左眼并在全身麻醉下进行手术。阿伦市将撰写一份关于她的长达19页的报告，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内政部也将对此发表评论。她将成为一项民事诉讼中的争议对象。

Edda，这只被抵押的哈巴狗的故事将走向国际，全世界的媒体都将报道她的故事。Edda作为一只狗所经历的事，怕是只有德国的狗才有可能经历。

Edda的第一个真正的家在鲁尔区和明斯特兰之间的Ahlen(阿伦)市。这里住着Waznik一家，他们住在一栋公寓楼一楼的两间福利房中。家中有木纹的油毡地板，墙上挂着多特蒙德足球俱乐部的围巾，茶几上放着烟灰缸。Waznik家的爸爸Marko（37岁）说：“这是烟民的专属地盘。”

他是卡车司机，之前从帕德博恩运送货物去鹿特丹以及从维佩尔菲尔特运送粮食去卢森堡，他靠这份工作养活整个家庭。有一次在从卡车上卸下一辆挖土机时，他被压在了挖土机下，从此半身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说：“我告别了我的双腿。”他的妻子Mareike，36岁，有着金色短发，自从完成了家政工的职业培训后一直没有工作。他们家以社会救济为生。他们有三个孩子，分别是五岁，八岁和十岁。Mareike说最大的孩子有些怕生，三个孩子都有知觉障碍、多动症等问题。

2017年8月，一位朋友告诉Mareike Waznik，在卡盆博格湖附近有一窝哈巴狗出生了。她于是直奔位于吕嫩的Uschi Dukowski家。她说：“我对（小哈巴狗）一见钟情。”Uschi Dukowski希望以1200欧元的价格出售小狗，由于Mareike无法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他们最后协商好了通过每个月100欧这种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就这样Edda在九周大的时候到了Waznik家。

Mareike说她非常喜爱Edda，每当她哄孩子睡觉时，Edda都会跑过来依偎着她。他们每天早上中午和傍晚出门三趟和Edda一起散步，不只是绕着公寓楼走，而是去阿伦市周围的田野里。

动物能给这个仅靠福利国家（的救济）为生的家庭提供支持。一只狗给予了（这个家庭）安慰和希望。在这一点上福利国家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年多来Waznik家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也许日子本应是这样的。但是Mareike Waznik欠下了阿伦市的债务。

Marko Waznik说，一共欠了7000欧，还有一些零碎债务。他并不十分清楚具体数额。狗税没有交，小孩日托的学费没有交，他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欠债）。”

2018年11月26日的早晨，两名执法官员按响了Waznik家的门铃。

Waznik说，他们看起来心情很差，到处乱翻，打开抽屉，翻转杯子，直瞪瞪看着橱柜。

Marko回忆道：“其中一个男的非常细致，他不想放过任何地方，也去了地下室，真的是非常勤奋。”在这里，这位男士叫Stefan Michalski。根据回忆记录他和Waznik有如下的对话：

Michalski：“客厅里有个投影仪，是新的，我们要拿走。厨房里还有个De'Longhi牌的咖啡机，也要拿走。”

Waznik：“拿开你的手指，把东西留下。就算你把它卖了，你也不会得到超过100欧元。”

无视了Waznik的抗议，执法官员还是将咖啡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包装在盒子里 - 所得收益只能支付极小一部分债务。Waznik夫妻说他们已经站在房子的门槛上准备离开。Edda突然穿过公寓跑了过来。

Michalski: “这是什么？”

Waznik：“一只小狗。”

Michalski: “是纯种的吗？”

Waznik: “我不知道。”

Michalski: “看起来像是纯种的，它可以卖钱。”

Michalski把Edda带到了外面，Wazniks家门口有一个小花园。他给Edda拍了照，然后拿起笔记本电脑和咖啡机离开了。

德国的执法官员理论上可以把所有东西拿去抵押，包括汽车、房屋、手表和牛群。然而宠物是不可抵押的，民事诉讼法第811c条第一段提到了这一点。然而有一种例外情况，第二段写到，例外情况适用于宠物价值很高的时候，而放弃这笔钱对债权人来说是不合理的。

债权人是阿伦市，Stefan Michalski知道这个条款。

不久后一条广告出现在Ebay上，由一个名为Stefan的私人卖家提供。这个广告的标题是“一只可爱的纯种母哈巴狗待售”。

广告中还写着：“咨询兽医后确定Edda十分健康，她喜欢孩子。”价格：底价750欧元。提供哈巴狗的男人还卖一双adidas牌人字拖鞋。他就是阿伦市的执行官Stefan Michalski。

图源:Lars Berg / DER SPIEGEL

在2018年12月6日圣尼古拉斯日这天，当靴子里放着巧克力和灯笼的德国孩子们醒来时，Waznik家门铃又响了。

Michalski站在门外说：“早上好，Waznik太太。您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他牵了Edda。一只牧羊犬或许会反抗，或扑咬Michalski，但Edda这只哈巴狗没有反抗。Wazniks说，她就摇摇摆摆地跟着走了。

执行官Michalski虽然同意了会面，但不准阿伦市接受《明镜》杂志访谈。如果你在网上搜索Michalski，会找到一个提供自我防御课程的机构，Michalski在这里兼职工作。

他个人简介中的技能描述是：“拳击，摔跤，格斗，军事作战”。Michalski当过12年兵，从事过包括驻外任务和多特蒙德球队的门卫和安保工作。文字上方的配图显示了一个棱角分明并上臂带有纹身的男人。Waznik说: Michalski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仇恨狗的人，也不像那种对人恶毒的人。他没有发火，着急或卑鄙，而是毫不妥协。就像是那种想彻底做完事情的人。Mareike Waznik说，她和孩子们哭了一整天。

就在那个圣尼古拉斯日，当52岁的无子警局总督察Michaela Jordan在Mettmann(梅特曼)市警局执行早班调查任务时，她的一位朋友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找到了一则广告 - 一只没有阉割的纯种黑色巴哥，价格750欧元。怒气涌上Jordan心头。

她说她无法忍受：“如果这个小巴哥在某个地下室里作为生育机器结束一生的话”。她给Michalski打电话，表明她是警察身份，并希望这则广告是正当的。然后Michalski告诉了她有关扣押的事，说这一切都是官方的，而且钱会直接转到阿伦市账户。

Jordan是一个说话时眼睛会看着你的强有力的女性。她已经有三只巴哥了，分别是Emma, Ole和 Malte。她说她很爱这些动物们，即使他们经常在地毯上撒尿，也不会改变她对他们的爱。她讨价还价，使Michalski降至690欧元。Edda已经534天大了，当天晚上就在Hamm(哈姆)市被交换。Edda没有反抗。

Edda就是Edda，因为人们希望它这样。巴哥是被繁殖出来的，他的祖先和所有狗的祖先一样是狼。但是Edda一点也不像狼。

数千年前，人类驯养了狼。随着时间推移，驯养迫使这种物种（发育出）精确的身心功能。腊肠生长成为腿短身子长的狗。这样他们可以尾随獾进入洞穴。牧羊犬长出高而宽的背，他们以此守护羊群。

巴哥只是社会性陪伴犬。他们身体呈方块状，有布满皱纹的脸，呼吸功能差。他们睡眠多，喘气且走路摇摇晃晃。Loriot爱这种狗。他曾说，没有别的狗能比得上巴哥。他们身上聚集了孩子，猫，蛙，鼠的优点。没有他们人们仍可以生活，但少了意义。牧羊犬可守卫和攻击，而巴哥喜欢被抚摸并不时抱起。他们的身体没有发展出任何对人类有用的功能。他们不应用来守卫，狩猎或者看护。他们只是在那里陪伴。

Jordan将Edda的名字改为Wilma。大部分人改名是想要有一个新生活。

Jordan现在做主Edda的生活。Jordan说，如果给狗改名字，重要的是，新名字要与旧名字的音节数目一致。并且她给新名字用了和以前旧名字一样的元音结尾。不然狗听不出。

图: Jordan 图源:Lars Berg / DER SPIEGEL

此后, Wilma就住在了Bergischen Land的Wülfrath，那里丘陵平缓起伏。

Jordan家水槽塞上印着巴哥，厕所纸上也装饰着动物图案。Jordan说：“其他人花钱买鞋，我把钱花在我的狗身上，”Wilma此后就（经常）和Malte, Ole和Emma呼哧呼哧地打着闹着穿过屋子。但当Jordan朝他们大喊：”好啦，够了！”有时她必须适当严厉一点，狗们才能结束癫狂，然后四只巴哥就躺在客厅沙发上。很快，整个房子就满是四只狗的鼾声。

可惜，Jordan说，就在Wilma搬来几天后，她发现这只狗有只眼睛流水。她带着Wilma去看她的兽医，兽医开了药膏和抗生素。但眼睛还是恶化了，在圣诞节假期第一天Jordan非常担心，她带Wilma去了杜伊斯堡的兽医诊所。那里的诊所告诉她，Wilma多个角膜层被刺穿。他们必须立马手术。没人可以给Jordan解释，Wilma的眼睛过去发生过什么。

兽医给Wilma植入了眼结膜并缝合了眼睑。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兽医们每周四都重复这个过程：切开眼睑，护理眼睛，缝合眼睛。在这个手术中，巴哥喉咙中被放入一根管子，像人做心脏瓣膜手术一样被全麻。整个过程共花了Jordan约1800欧元。

这时Jordan怀疑，她新买的狗是否以前被别的兽医治疗过。购买合同上写着Wilma, 即以前的Edda, 在12月6日做了驱虫，合同上有阿伦市的印章。此外Michalskis的广告上写着Edda非常健康。Jordan带狗去了兽医那里。检查显示，Wilma驱过虫，并只在出生后不久打过一次疫苗。她说：“因为你是从市政府手里购买的，政府本应该是一个诚信的合同方。然后他们还是欺骗了我，就好像我从私人手里买的一样。”

乔丹给阿伦市写了一封电子邮件申诉。因为没有得到回复，她聘请了一名律师，起诉该市以偿还购买价格和治疗费用。二月中旬，她带着这个故事向报纸"Ahlener Tageblatt"求助。

继这个报纸的报导"Rheinischen Post"(《莱茵邮报》)也进行了报导。然后早餐电视台，《图片报》和其他新闻机构也来了。《明镜在线》也进行了报导。最后是俄国，法国和美国的媒体。《纽约时报》援引一位动物保护者的话说，这个举动就像把“爷爷放在Ebay上”。

北威州家乡和乡镇事务部说：“并非所有看似合法的举措都（可以）实施。特别针对必须谨慎对待的与活物的交道。这需要分寸。“英国《每日邮报》报道此为“巴哥之战”。战争的巴哥。来自卡盆博格湖的小Edda现在世界闻名了。

Jordan说媒体报道完全侵袭了她。加拿大喜剧演员Mike Ward的管家联络了这个梅特曼市警察Jordan，说她的老板会捐出许多加元，让巴哥回到自己的老家。“许多人把故事写成这样，好像我是从Waznik家手中夺走巴哥的邪恶女巫，” 脸书用户威胁: "小心，我们会将狗带回去！” 有时候，傍晚外面天已经黑的时侯，她的电话就响了，当她拿起电话时，另一端的人就挂电话了。

Jordan坐在她的电脑前，在谷歌里输入“阿伦”。市政厅出现在一张图片里。“我认为，唯一的合理办法肯定在那里。” 她求助市长。

去拜见阿伦市的市长亚历山大·贝阁先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市长先生这时正在筹划举资上百万欧元来修建一个新的市政厅大楼，他同时还在计划为城市铺设全新的自行车道，偏偏这个时候“哈巴狗”的新主人来凑热闹。即使如此，他仍友好地答复，像大多数情况一样，他会找到得体的理由来推辞。例如：“我的日常约见安排得满满当当，感谢您的理解。亲切的问候，阿伦市市长亚历山大·贝阁博士。”或者直接回复：“在接下来的一周，我的日程已经几乎预订满了。亲切的问候，阿伦市市长亚历山大·贝阁博士。”

五周之后，市长似乎终于同意见面。尽管同意见Jordan，市长大人还在回复中质疑“出于时间和成本的考量”，为此事从汉堡专程到阿伦市来见面是否真的有意义。当然不忘最后的落款“亲切的问候，阿伦市市长亚历山大·贝阁博士”。

在四月里一个星期二的早晨，早上八点整，市长的秘书端来装在陶瓷壶里的咖啡和装在塑料杯中的炼乳。市长终于同意见面，但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阿伦市市长亚历山大·贝阁身着黑色西装，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为这件事政府调动了大量的行政资源。”

贝阁是一个无党派的专业律师。自2015年秋季起，他成为阿伦市的市长，开始掌管市政大权。他是土生土长的阿伦市人，曾在当地的猎人营531部队服役，并且曾两次获得乒乓球市锦赛的冠军。他的博士论文题目是“怎样通过转让企业经营权来获取退休金保障---德国，奥地利和瑞士三国作类比”。他谙熟法律世界的条文准则，他认为“与这个哈巴狗有关的媒体反响”正是一个人为炒热的“媒体话题”。

他说，这只哈巴狗为他凭空增添了很多工作，但市长的职责就是为一个城市处理这样棘手的事情。虽然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有趣，但他做到了称职。亚历山大·贝阁是一个所谓的硬汉，是一个人们无法把他和用皮带拴着的哈巴狗联想到一块儿的男人。

贝阁市长向他的财政和人事委员会正式提交了哈巴狗的案件，他还委托哈姆市的沃特·霍彭倍格律师事务所对案件进行法律审查。针对此案，事务所出具了一份长达19页的报告，报告题为：“对家养宠物实施强制扣押的法律审查和评估”。该报告被分为无数子章节。报告的导论写到：“本次的审计任务是审查强制扣押品的合法性”。子章节涵盖的内容包括“根据§21VwVG北威州附属条文”，“禁止扣押”，“动物保护”等等。

这是一份读起来像是用各种相关法律条文机械地堆砌在一起的报告。

在顾及“债务人权益”的情况下，律师写到：“债务人的合法利益表现在...来自他对动物的情感依恋或对“拥有”动物而产生的特定情感寄托...相比对于一条鱼的感情，和狗之间更容易建立亲密关系“。但这对 Wazniks并没有什么帮助。沃特·霍彭倍(Wolter Hoppenberg)律师事务所判定：“平衡债务人的利益和债务关系，强制扣押债务人的宠物并通过广告门户网站出售是具有实质合法性的行为。”

有了该报告的结论，阿伦市及其执行强制扣押的政府工作人员终于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执法过错。当然，这份“无罪”报告是由阿伦城市政府来卖单的。市长贝阁拒绝透露为这份报告所支付的总金额。

3月15日，市长贝阁通知了市议会财务和人事委员会的小组领导和小组成员，十天后将会邀请德国各大媒体参加一个发布会。发布会的视频里，市长先生在一个全实木装饰的大厅里发表演讲。市长贝阁开篇说道：“最近的一个月，全世界都在谈论一条哈巴狗。”

然后他向媒体展示了报告内容。他说话时显得有些紧张，明显带有西伐利亚的口音。他不苟言笑，对此事表情严肃。通过Ebay购买这个想法确实有些过分了。但这顶多是一个形式上的不当。他向Jordan提出撤销交易的建议，并表示他“已经和下属们交代清楚了，今后不许重复同样的错误”。他也和Michalsk在工作环境下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

3月27日晚，德国国家二台(ZDF)在“今日特讯”报道了此事件，节目主持人玛丽埃塔·丝洛姆卡(Marietta Slomka)评论到：“在对哈巴狗的问题上，大家的观点立场是截然不同的。”

两周后，在市政厅的会议室里，市长贝阁端坐在一杯炼乳咖啡前，说：他在等待民事诉讼的结果，现在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件事的困扰了。

然而，狗的新主人Jordan拒绝了撤销交易的提议。“我不会离开Wilma的，”她说，Wilma已经成了她的心尖宝贝。这位女警还同Wazniks取得联系。这家人也说，狗的新主人和老主人之间没有任何歧异。Jordan和Wazniks一家都希望阿伦市不要推卸责任，逃之夭夭。他们认为强制扣押一条狗，在Ebay上卖掉它，还声称狗是健康的，这是错误的行为。Jordan说，她将为正义而战，“不惜一切代价”：通过民事诉讼来索赔购买和治疗的费用，这场官司仍在进行中。

德国哈巴狗Wilma，曾经被叫做来自卡盆博格湖的 Edda，现在两岁，体重约七公斤，纯种圆眼，坐在Jordan的餐桌旁，他的爪子刨着面前的一个碗。“爪子离开桌子！”Jordan对它喊到，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哈巴狗通过小小的鼻孔费力地呼气，抬头望着她，好像也在等着自己今后的命运何去何从。

*本文对家庭成员的姓名已经做了匿名更改。

原文来源:

https://www.spiegel.de/plus/ahlen-justizposse-um-gepfaendeten-mops-ein-deutsches-hundeleben-a-00000000-0002-0001-0000-000164983195

听说转发文章

会给你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