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网络暴力”已然成为近些年来流行最火的高频词之一,而如何制止网络暴力,这个问题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了。 绝大多数时候,网络暴力打着“立足于道德制高点上”的幌子,实则就是在实施暴力,那些自诩“行侠仗义”的键盘侠,往往都是缺乏理性与客观的网络喷子。 网络固然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同时也可能会让潜在的每一个人成为网络暴力的对象,比起肢体冲突,酷似一把“软刀子”的网络暴力牢牢把握着舆论风向,“杀人不见血”往往就是网络暴力的最大特征。 出生于1984年的简稚澄,其职业是一名普通的台湾兽医师。之所以会在大学毕业之后就职于兽医的工作,似乎这是一份天生俱来的本能工作,而这份职业于她而言,也是她青春回忆里最值得尊崇也是最神圣的。 简稚澄刚学会满地乱爬的时候,看起来就和家中养的小动物极具缘分,她非但不惧怕这些动物,反而显得和它们异常亲近。4岁大的时候,简稚澄被父母送往了当地幼儿园,有时候父母下班稍晚,在没等来父母接她的时候,她通常会和一些素昧谋面的流浪猫狗玩得不亦乐乎。 简稚澄的回忆里,有这样一幅场景特别让她历历在目,“从小到大,她都会因为往家里带回一些流浪的小狗小猫,而被父母训斥,不过时间一久,父母就没话说了。” 她对动物的那份特殊情感,在旁人眼里是难以理解的,但对于简稚澄的父母而言,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慢慢地,他们也就对此似懂非懂了。 由于和动物之间建立的情感是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再加上父母绝大多数时候也并没有遏制她的这项兴趣爱好,所以在后来的岁月当中,伴随着简稚澄逐渐成长起来,她愈发觉得自己能够为这些流浪动物做些什么。 2002年,18岁的简稚澄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努力考进了台北大学,并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台大的兽医系。和周围的女孩子们相比起来,可能“把梦想定为兽医师”得简稚澄真的是独一份的存在,当年考入兽医班的一帮同学里,只有寥寥数人是女生,其余的都是男生。 总归热爱一样事物,总归要朝着热爱的方向毫无顾忌地去奔赴。 考进台大的兽医班,自然是为了之后能当一位学有所成的兽医师,据说当年简稚澄的分数也是出奇地高,她完全可以选择台大的王牌专业,可她似乎想都没想,考了那么高的分数,一些亲戚朋友打电话到家里面,简稚澄的父母只是一句话,“肯定要学兽医的。” 2006年的夏天,台大的招聘会上热闹非凡,但当兽医班的学生们拿着简历在招聘会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要招聘兽医的单位,这让大家煞为苦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虽然招聘会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招聘兽医的单位寥寥可数。 相较于其他兽医系的同学们,简稚澄倒是不慌不忙,她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拿着简历去苦苦寻找,而是抓紧在大学的最后时光里完成自己的学业。由于4年大学时光里成绩优异的原因,在招聘会即将结束的尾声时刻里,一家宠物医院将橄榄枝抛向了她。 眼前的这家企业是台湾当地有名的宠物医院之一,而且当面给简稚澄承诺的薪酬也是出奇地高,这样同系同班的同学无不羡慕,甚至当简稚澄当父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打电话催促,“尽可能地还是赶紧签约,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眼看大学毕业在即,大家都为找到一份稳定工作而愁眉苦脸,面对眼前这家开出如此高薪的企业,虽然和她的专业也十分对口,可简稚澄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把工作的起点放的太高,于是便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毅然决然回绝了企业的请求。 毕业之后,趁着知识储备还稳固的时候,简稚澄当年就参加了兽医师的职业考试,并且还以特考榜首的优异成绩拿下了兽医师资格证。 致力于医治流浪动物的她,之所以不想在一毕业就被高薪聘请到宠物医院去工作,就是因为企业的医护性质和公益性质有很大区别,她想竭尽所能为更多的流浪动物服务。 拿下兽医师资格证之后,简稚澄自愿加入了动物保育的行列,工资虽然不高,但其本身的公益意义却很大,而且在这里她能通过一手实践来积攒保育动物的经验。而简稚澄当时选择的这家动物保育站,更是一家救助和领养流浪动物的基地。 听到女儿的这个想法,父母站出来第一个反对,“先不说你能拿到多少工资,你才22岁,难道就不怕毁了你的前途,真想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全都浪费到流浪动物的身上吗?” 在周围所有人的眼中,大家几乎都不认同简稚澄的抉择,好好的一个女大学生,放着一毕业就月入数万的工作不去,非要到偏僻的动物保育站去发挥个人价值。由于公益性太强,所以收到的薪酬固然很少,但哪怕薪酬再少,都难以阻挡22岁简稚澄的脚步。 有人考取功名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有人考学就是为了救助更多的流浪动物。 简稚澄从未想过有关报酬的任何问题,她生来同情那些流浪动物,尽管难凭她一己之力救助所有流浪动物,可她力所能及也要救助更多流浪动物。在她这里,能够救助的流浪动物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来到动物保育站工作之后,起初,简稚澄觉得这里的环境比较适合自己,虽然地处偏远,但这里的环境比较僻静舒雅,正好适合流浪动物的生存和恢复。而且这里的保育站有一个明显特征,每天被好心人士送过来的流浪猫狗不计其数,这也成为了简稚澄想一直待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可没过多久,保育站的负责人就把简稚澄叫进了办公室,随后负责人说的一番话,简直震惊了简稚澄的三观,难怪她一直以来精心照料的那些动物里,总会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地没了踪影,原来都是被工作人员悄悄执行了“安乐死”。 这些动物流浪在外,本就无家可归,到最后还要被残忍地执行安乐死,这岂不是有悖公益?既然如此,那又谈何救助呢? 紧接着,简稚澄又被负责人告知,“她将担任执行这项工作,也就是让她给动物注射安乐针。” 简稚澄听后激动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不能好好地将它们抚育下去吗?” 原来台湾地区的动物保育结构体系一直不是很完善,政府也没有对此给足资源保证,根本无法做到源头管制,如果这些长期无人来领养的流浪动物一直寄居在这里的话,那可能很快就会拖垮整个保育站。 所以动物保育站一直以来流传着一个规定,“倘若被送到这里的流浪动物,在之后12天内没有主人来领养的话,那就会被执行安乐死,以此来平衡整个救助工作体系的经济问题。” 尽管这里的公益性质很强,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其本身的局限性源自于政府的源头,所以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扭转甚至极大改善的。 面对这种现状,几乎在刹那间就戳破了简稚澄救助动物服务动物的初衷,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这些流浪在外的动物有朝一日都能够被好心人家领养回去,人类总能给它们一个家,可所有的梦幻泡影在此刻间全都无情破灭。 救助动物的这条路总归还是要走下去的,哪怕让自己亲手给动物执行安乐死,可能慢慢这种举动也就演变成了“一种救助”。 于是,23岁的简稚澄开始走上了一条“双向轨道”。 一方面,简稚澄开始负责给动物执行安乐死;另一方面,她也在积极不断地向当地政府写着建议信,“建议彻底取缔动物安乐死的规定,还动物一个安稳踏实的家。” 开始给动物执行安乐死的时候,简稚澄是绝对难以下手的,她曾因此做过无数次噩梦,她也在很多绝望的瞬间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但她终究改变不了现状,毕竟整个救助流浪动物的体系涉及到政府层面,涉及到的庞大金额让她望而却步。 她能做的,只是不间断地向政府提着自己的建议,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尽快结束这种“肮脏的,罪恶的”规定。 为期两年的时间里,简稚澄亲手送走了700多只流浪动物,这些流浪动物当中,绝大多数是无人来领养的流浪狗。 被用以执行安乐死的流浪动物数量的庞大,不得不让简稚澄深思,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她不知此生要亲手送走多少流浪动物,每次给动物执行安乐死,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于动物们而言,死亡的过程固然安乐;可对于简稚澄而言,动物的生命终究是没有得到救助和保障。 长期以来,简稚澄为了让这些流浪动物有家可归,同样也是为了让它们逃避死亡,她曾主动发起网络救助,联合越来越多的社会爱心人士和动物保育员们将流浪动物通过网络送到千家万户,这样一来,便能很好地改善这种现状。 可渐渐地,简稚澄却发现了一个怪象:来到这里领养动物的人数当中,却总是有那么几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这里,他们领养动物的频率很高,而且简稚澄从他们的相貌和言谈举止来看,根本不像是“爱狗、爱猫人士”,反倒是那种有着不纯目的的路人。 之所以怀疑他们有着不纯的目的,是因为在如今的餐桌上,越来越多的动物肉被端了上去,而且这已形成一条庞大的产业链。比起蔬菜,肉类食品的价格要更贵,如果这些人是黑心商人的话,那么轻易把流浪动物交给他们,岂不是主动“羊入虎口”吗? 随着简稚澄对这些人的抵制,与此同时,她本人也随之被推上了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因为给流浪动物执行安乐死,所以网络上充斥了各种攻击她的污言秽语, “哪里是执行什么安乐死,明明就是你们打着安乐死的幌子,为非作歹肆意捕杀着这些可怜的生命,根本不配当医生!” 网络上的谣言四起,顿时也让简稚澄在脑海当中浮现出了,当年她极力抵制让动物安乐死的画面,她曾无数次因此把自己幻想成为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如今看来,她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外界所不齿。 面对数以万计的网络喷子,在攻击力巨大的公众舆论面前,简稚澄的回应显得极为苍白无力,她是最想杜绝和组织给动物安乐死的人,她也为此几乎付诸了所有努力,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在做了;可她,根本澄清不了,几乎连任何一句反驳和替自己解释的话都讲不出来。 此时的简稚澄,刚刚脱下洁白的婚纱,她和丈夫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料想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被理解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而且伴随着网络舆论的攻击,就连台湾本地的一些动物保护团体都出面发声抵制,这让简稚澄如何应对,百口莫辩之下,她终究选择以死明志。 2016年5月5日,给最后一批动物执行完安乐死之后,32岁的简稚澄吞下了安乐药,经过一个星期的抢救,最终还是遗憾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临终前,简稚澄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最上面一行赫然写着六个字“生命没有不同”。 免责声明: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站长,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谢谢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