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青叫托尼 文/杨延岭 (网络图片) 小的时候,在我们老家,几乎是家家都养狗的,大部分是为了看家,也就是看家护院保护财产安全,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村子里到处都是低矮的土墙,别说防盗贼了,就是我们那群野孩子都防不住,虽然大部分家里没什么,但为了安全起见养狗还是很普及的,当然也或许是为了凑齐六畜,讨一个六畜兴旺的彩头吧。 作为当时的孩子来说,狗还有另一个作用,它还是我们当之无愧的玩伴,尽管小时候家里的小牛犊、小马驹、小驴崽、小羊羔也陪我们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无时不刻的填满了儿时的记忆,但是没有什么能取代一个狗的存在。记忆的最初,家乡的狗大都是又瘦又高,嘴巴尖耳朵长,耳朵软踏踏的贴在头上,也就是俗称的细狗,傻傻呼呼但是一旦放之田野,立马就变成了风驰电掣的猎犬,是我们这野兔的噩梦。再后来一种俗称为笨狗的到来,让当地土狗(细狗)迅速退化,催生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杂交狗,慢慢变的不伦不类,狗子变的既没有原来优美的身姿,又没了矫健的步伐以及灵敏的嗅觉,变的都像小说中的武大郎,又矮又矬,颜色也由原来的又黑又亮变的五花八门。 我家养的狗第一只是棕黄色的,长大了应该就是大黄,第二只是黑白相间的,也就是俗称的小花,那时候的我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热情,精心呵护地养着它,可是它们却总是柔柔弱弱,不及成年便被不知名的病毒夺走了生命,这对以一个刚刚感受到生命意义的我来说,那种离别的滋味至今想起来仍是难以释怀,看到我失去狗的伤心,父母好久都没有再养狗,直到后来由于姨妈要举家搬去济南,她家的狼青就走进了我家。 狼青来我家时,不到两岁,也就是恰逢少年吧,作为警犬主力的狗中一族,它长得高高大大,两只耳朵直竖,尾巴既长又粗,眼睛深褐色,毛色青亮,目光有神,和电视上的狼极为相似,体态和一只3个月左右的小牛犊差不多,虽然家里的环境陌生,但对我是还是很熟知的,因为和表弟经常一起玩,它早就认识我,所以迅速接纳了我这个新的主人。那时候纯种的狼青很少,它的名字也很洋气叫托尼,后来我问表弟为什么给它起名叫托尼,表弟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喜欢才取了这个名字。 小时候,我们和小动物的沟通,最简单最普通最经常的就是骑在它们的背上,学做骑马走两步,当然下场经常就是被甩翻下“马”,虽然屡次被摔,但仍是屡摔屡试。托尼长得壮,并且喜欢和我们玩在一起,所以每次骑在它的身上,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小时候大人常常告诫我们,“不能骑狗,骑狗是要烂裤裆的。”不过说来也怪,自那时起我的裤子总是从裤裆烂起,所以每次回想起来,总觉得是因为小时候骑狗的原因。 托尼非常聪明,或许这是狼青能作为警用犬只的原因,它的听觉非常灵敏,我家南边的胡同又深又吵,虽然位置偏僻,但它却是联结两条繁忙大街的唯一通道,胡同里总是人来人往,但是它却能辨别出家里人和陌上人的脚步声,有甄别的发出叫声,陌生人走过发出的是凶猛的、短促的叫声,家里人的回来发出的是期待的、撒娇似的嘤咛,及至进家则是扑进主人怀里撒娇、亲昵,好像好久没见的老友,任由你的抚摸,摇着粗壮的尾巴上蹿下跳、左摇右摆。 那时候的冬天,天气寒冷不能出去玩,就在院子里玩一些耍的开的游戏。尤其是在下雪后,我们通常都是在院子里用大笤梳先扫出一片空地来,撒上一些秕谷,把平常用的竹筛子用一根短棍支起来,放在秕谷上面,短棍上拴一条长绳,我们则躲在暗处静静等候麻雀的到来,由于大雪封住了地面,麻雀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到处觅食,饥饿的它们见到空地上的秕谷,就迫不及待的落下,然后机警地四处张望,待到它们认为安全专心吃秕谷的时候,我们就猛地用力拽绳子,绳子上的短棍受外力歪倒,失去支撑点的竹筛迅疾落下,把逃得慢的麻雀尽收筛底。我们原本没有打算托尼的加入,可它却总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匍匐在我们身旁,一开始托尼不知道我们的战术,每次麻雀刚刚飞落筛底,它就迅速出击,搞得我们次次落空,后来虽经数次演练,它仍是不能理解这里的精髓所在,索性我带它看了一次邻家的表演,在它想出风头时死死抱住了它,让它见证了一场完整的收捕过程。这之后它就完美掌握了捕猎的节奏,从旁观者变成了捕猎的主力军,该静候时尾巴都不摇了,当竹筛落下时,它闪电一般跑过去用前爪牢牢摁住竹筛,彻底断了麻雀逃跑的念想,协助我们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捕猎行动。 老话常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这方面,托尼就是一个典型的好事者,仅我们所见它就捉过不下5只老鼠,那时候农村的老鼠还是挺多的,尽管村里养猫的挺多,但是老鼠的数量更多。有一天奶奶起得早,偶然发现托尼的面前有一只生死垂危的老鼠,见到主人发现了,托尼就又用前爪狠狠的拍了老鼠几下,老鼠终于四腿一蹬一命呜呼了,托尼捉老鼠当然有玩的成分,但是它的的确确也算立了小功,当然对托尼最好的奖赏就是发好吃的了,从此它好像找到了用武之地,这之后对它来说拿耗子不是闲事而是变成了主责。 仍记得1989年的时候,我读初三,那时候的我和当时很多少年一样,迷上了张雨生,迷上了《我的未来不是梦》,虽时隔多年,仍记得张雨生踩着滑板,带着一条和托尼一样的大狗,在海边一起奔跑,边跑边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那时候拥有一条狼青是很拽的一件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托尼依然是我吹嘘的资本。每到周末,我总是骑着单车,带着我的托尼到处去跑,林场里、沙窝中、大路旁、小径上,树林间、沙地里、沼泽边、坑岸沿,到处都有我俩的身影,我骑的快时,狼青用劲奔跑,我慢下来时,狼青也放慢脚步,总是伴在我的左右,那时的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唱歌,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对家里人来说,托尼很聪明也很温顺,为了防止它乱跑,大部分时间是把它拴在家里的,晚上才把它撒开,可往往就是一晚上,家里的小菜园就会得到彻彻底底的破坏,由于屡教不改,后来我家就放弃了小菜园,改建了小型的养殖场养鸡养鹅,一开始鹅、鸡和托尼闹得不可开交,争食护食是家常便饭,经历过数次的劝架说和,慢慢的它们变成了朋友、战友,一旦有外来群体(就是邻居家的鸡鸭鹅狗等)入侵它们则并肩战斗直至将外来侵犯之敌驱除出境。每至夏天,狼青经常自己脱套逃脱,不过也不外出多远,就是到我家东面的坑塘里洗澡。围着广阔的水面游上几圈,追追里面的别人家的大鹅,欢戏水里悠游的小鸭,玩够了闹够了,也凉爽够了,才慢悠悠叼着个无主的鸭蛋回家,在绳圈旁一趴,任由主人把绳圈套在脖子上,从不反抗。 1998年,我第一次带女友(现在是妻子了)回家,一进门托尼就迅速跑过来,第一个迎接的不是我而是女友,它扑在女友的怀里,好似见到久违的主人,摇头摆尾,上蹿下跳,提前认定了女友的家庭地位,那一刻我感觉到托尼从来就不是一只寄人篱下的狼青,它本就是我们家庭的一员! 【作者简介】杨延岭,男,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在乡镇从事新闻宣传工作多年,偶有新闻稿件见诸报端,多在《今日开发区》《聊城日报》刊登,现供职于聊城经济技术开发区北城街道办事处。 免责声明: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站长,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谢谢合作! |